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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不是你的玩物，他有自己的主观行为，你没有他的主权。”

这是凌素将孟紫薇拉到一边时，开口的第一句话。

对此，孟紫薇的回答是。“主权与否无所谓。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理解我的同伴，不管是被动理解，还是主动理解。如果玩物这个词刺痛了你们的自尊，我可以换个说法。”

“不管你用什么意义的表达，也不管你有什么手段，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需要林希的认同？”

“这么说也不错，我并非要操纵他，也不可能操纵他。只不过给他一个答案，或者，他给我一个答案。”

“所以你需要维护林希的主观情感没错吧。”

“不然你以为我一路以来做的是什么？”

虽然孟紫薇背后身份大的吓人，但也正因为如此，在有些方面，也没有人敢和她提起。凌素心中暗笑，对于孟紫薇的评价是，智商运筹帷幄，情商懵懂无知。

一个分不清玩物和玩具，占有与拥有的女孩。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一直在为了心中的喜爱之处小心翼翼。

“想要维护他的主观情感，你必须要处理好一个问题。”凌素指了指远处昏迷的馨儿。“处理好和她的关系。”

“你在开玩笑。”孟紫薇毫不犹豫的道。“轩辕世家与异族不共戴天的铁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能忍着不杀她已经是极限了，你现在让我去搞好和她的关系？”

让一个异族和轩辕族人搞好关系，这种难度，不下于让神帝和妖凤握手言和，把酒言欢。简直天方夜谭。

“这就是你和我的赌约所在了。你不会答应一些关键的事情，但是对于这种有难度，但其实无关意义的小事，你应该会有兴趣。”

“兴趣确实有，但是事未必就小。”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如果一定要在你俩中间做个选择的话，林希一定会选择馨儿，哪怕目前他俩看起来再闹别扭。但是如果真的涉及到生死，相信我，不要质疑林希的担当。”

话已至此，后面的就让孟紫薇自己考虑了，至于如何做，也不用凌素担心。孟紫薇对自己的情感懵懂无知，但是对别人可是算计的明明白白，否则那些老祖怎么跟苏云遮对着干的。

记忆回到现在，孟紫薇的思绪被馨儿的愤怒声惊醒。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何时做过这般事？”

“玄元记载的史记我可是也拜阅过的，被你们记载为星辰璀璨，探索其他世界的征航时代，你们称之为耻辱之后的辉煌，称为文明的复仇，但是这些修饰的词缀点缀下，是怎么样的真实，你又知道吗？”

孟紫薇摇了摇头，冷笑一声。“那段时代，是我们的至暗时代，我们所经历的黑暗，不比你们温和多少，我们的所作所为，被你们变着花儿复制了过来。但是在你们的历史上，可曾看见只言片语？”

“你知道吗，那个时代维持了几万年，而这几万年的时间，我青冥天死亡的生灵比起你们几十万年的创伤累积还要多！”

馨儿神情恍惚，身形摇晃，直到孟紫薇说完许久，才恍恍惚惚的大叫一声。“不可能，这是你编制的谎言！”

“世人皆会对自己的苦痛大书笔墨，对自己的成就歌功颂德，然而对自己的丑陋，往往春秋笔法，寥寥无几。谁都是如此，你若不信，我可以取其他几天的史记共你参阅。”

“看看你们征航时代的明光伟亮与我们记载的被你们称为群魔乱舞时代的词藻有何不同。”

“看看你们的苦难经历与我们经历的黑暗的控诉可有二致？”

孟紫薇言辞凿凿，馨儿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猛然捡想起前因后果，有了底气。

“那又如何，我们只是复仇，复仇用的手段激烈些又如何？”

“复仇？好个冠冕堂皇之词。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找的借口罢了。我等如是，你们亦如是。说点现实的把，除了你们这些什么都不懂得底层蝼蚁，那些星斗，仙君之流，从来不会相信这些，他们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复仇与否并不重要，谁弱谁就是食物。”

“我们的生存法则就是弱肉强食，你对我作为敌人仇视我理解。你把我当做恶人憎恨我只能嗤之以鼻。如果我不小心打破了你对这个世界美好的幻想，请允许我说声抱歉。”

馨儿捂紧耳朵，拼命摇头，像是一只埋头的鸵鸟。

“我不信，我不信。”

“信与不信，都是事实。但是你同样有敌视我的理由，没有对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馨儿缓缓的摸向身边的重明剑，她已经不想听这只异族胡说八道了。

“但其实你所接受的教育，也不全是谎言。如果不是真的有切身的期盼，是无法编织出这么真实美好的谎言的。”

馨儿颤抖的手勉强支起重明剑停在半空。

“你又想说什么？”

“身居高位者，未必就冷漠无情，他们有自己的意愿，有自己的情感。然而就算是我们，也只是更高级的棋子而已，即使心中有愿景，也只能服从现实。”

说到这里，感觉差不多了，孟紫薇话锋一转，道。

“所以这才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如果你一定要秉持你口中的正义与我为敌的话。我也无话可说，除了证明你和那些冠冕堂皇之人没什么两样以外，什么都不会得到。”

馨儿对于孟紫薇的说辞并不相信，虽然她好像说的很有逻辑。但是这个话题好像大的有些不真切了。“我凭什么相信你？”

“等价交换，这就是我对林希的企图所在。”

孟紫薇一口气回答了两个问题的答案。之前她曾说过得到一个问题的答案之后就会给馨儿答复，现在这就是她的答复。

“我知道你依然不相信我说的话，关于那个时代发生的事，同样作为侵略者的林希最有发言权。”

“这和林希又有什么关系？”

孟紫薇露出疑惑的神色，了然之后便是促狭的微笑。“你是不知道林希真正的身份，还是不知道这个身份代表的历史？”

馨儿脸上露出了局促之意，她认识林希在知晓林希身份之前，哪怕后来在逐渐认识中了解一些，从轩辕勿的口中也只是知晓他没有这么恶劣，和史书记载的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轩辕勿也不会仔细给她讲清楚。

“果然，卑鄙之事从来不会公之于明，这是每个生命都有的习惯。你们英明神武的神帝不会允许历史上出现他不光彩的记载，神界之众，也不会允许小人浮绘雕之于楼。”孟紫薇越是说下去，脸色已经越发鄙夷了，好像完全代入了进去，深深体会到了当时的愤怒。

“你们的历史不会记载的，正是你们口中的妖凤，提议结束了征航时代，站在你们的立场上，他是叛徒，但是只有那时候我们才知道，他是真的站在你们所提出的伟岸理想上前行的，敢于反抗弱肉强食法则第一人。”

“只有他，配在你们高高在上的伪君子中间，提及感情二字。”

“然而当整个世界都是疯狂的时候，一个人的正常会显得格格不入。正因为他太过正常，所以得罪了所有势力，也注定了他的悲剧。”

“那又如何？”孟紫薇本以为这番话步步为营，逐渐深入，已经说的馨儿哑口无言，结果听到馨儿如是道。

待看清她的神色，孟紫薇了解了。

“不管你说的再多，异族，就是异族。如果真的有美好愿景，我们也不会和异族共同合作，不管是你们伤害过我们，还是我们伤害了你们，我们之间的仇恨已经注定了只有终身搏斗，没有第二个可能。”

馨儿的语气中前所未有的坚定，这是她在仔细倾听孟紫薇的话后反复权衡，最后下定决心的结论。

不管你说的如何，敌人就是敌人，就算世界真的如孟紫薇所言的黑暗，开辟光明也和一个异族无关。

“来自祖训的坚持吗。这一点上，轩辕家确实做的不错。”

孟紫薇摇头叹息。

“你坚持己见，想杀我就随便吧，只是可惜，某个曾经得罪过全世界的人，又要独自承担恶果了。”